楠城三中第一学期第四周的周二，天气晴朗，适合在外放风，高一学生们觉得不应该考试。
考试安排已经在周末通知到了高一（六）班的群里：周二上午考语文，下午考物理和地理；周三上午考数学，下午考历史和生物；周四上午考英语，下午考化学和政治。
考试安排不重要，但乔谦可能是班上最后一个知道的。上次周末早晨被群通知扰了清梦后，乔谦断然将群消息设置成了【通知但不提醒】。
里面还有另外一层原因，自班主任通知“调换座位”事件开了群聊天的先河，耐不住寂寞的小年轻们不再避讳喻晓的存在，大大方方在群里聊起了天。
对于正常环境下的高中生来说班级群近乎鸡肋，又不能成天捏着手机，老师通知消息反而是当面更快，群里的通知只起得到备忘的作用。
综上所述，乔谦干脆连【99+】的群消息都懒得看，自然错过了安排通知。
六班教室是此次考试的一个考场，周一下午，在班长的组织下，班上同学回家的同时还大包小包带走了自己的物品，走读生的不便之处体现得明明白白。
考试即将开始，乔谦带上笔和学生证来到了自己的考室门口。走廊上已经排起了长队，高一考生们正等待监考老师领完试卷过来检查。
能考上楠城三中的学生初中三年大大小小的考试肯定经历了不少，不至于连最基本的考试流程都不知道。
好巧不巧，乔谦在队伍的前端看见了一个熟人，正是同班同学林馨涵。乔谦不记得另一条时间线里林馨涵在月考有没有和自己一个考场，但乔谦犯不着在小事上钻牛角尖，忘了就忘了。
乔谦来的迟，两人间隔了很长的队伍，乔谦不打算专程去打个招呼。
随着监考老师的抵达，考场外的学生在被检查完后一个接一个进到了教室。上午十点，考试正式开始。
乔谦从考试开始就一直埋着头，手上动作飞快。如果以乔谦的标准来评价，试卷整体难度不高，只在个别地方出现了比较冷门的题型，以及古诗文填空那里连出两道初中的课文。这在乔谦的意料之中，初中的部分古诗文本就包含在高考范围内，学校这样做合情合理，唯独苦了那些死磕高中古文而忘记初中知识的学生。
考场正前方按高考模式挂上了一个时钟，做到最后作文题的时候乔谦抬头看了一眼，离考试结束大概还有七十分钟，用来处理八百字的作文绰绰有余。花十分钟构思好主题和开头段落，再稍微想了一些可以为作文增色的内容，乔谦提笔开写，半小时后，洋洋洒洒的八百字作文尽数完成。
最后检查一遍，字迹工整，语句通顺，没有错别字和修改痕迹，乔谦对自己的作文很满意。
离当堂考试结束还剩半个小时，乔谦干脆又花时间把整张试卷从头检查到尾，确保前面的阅读理解题全部写无可写后才放下了试卷。
十分钟后，第一堂语文考试结束，乔谦抓紧时间离开考场。下午有两堂考试，时间安排比较紧，快一点吃完饭说不定还能睡上一会儿。
因为考试的缘故，乔谦和李立这次没有在食堂碰面，两人都是吃完午饭后直接回了教室。
下午两点，考试广播响起，高一学生无论是睡着的还是在临阵磨枪的，全部动身前往考场。
乔谦这次排在了林馨涵身后。六班的教室离这个考场比较远，两人差不多同时动身，排在一起倒也正常。
“下午好。”两人间隔了一个身位，林馨涵转身向乔谦打招呼。
乔谦没想到林馨涵会主动和他说话，小楞了一两秒才回复道：“下午好。”
“感觉如何，准备的怎么样？”
“还好，题不难，多留个心眼小心踩坑，基本不会出大问题，剩下的听天由命。”
“看样子上午的语文考得还不错。”
“大概不会崩吧，我可不敢把话说满。”
......
两人以再正常不过的普通同学身份闲聊，快要检查到的时候才停下来。两人的行为没有任何僭越，就连距离也始终默契地保持着一个身位。
但有人不这么想，从楼上往楼下偷看的某人觉得眼前的光景格外地刺眼，他自以为知道了所有的真相，从这一刻起某人恨上了乔谦。乔谦对这一切毫无所知。
下午六点，当天三堂考试结束，经历了一整天高强度答题的高一学生们只觉身心俱疲，巴不得立马回家睡到天昏地暗。
很残忍的是考试才过去三分之一，稍微恶趣味一点的老师，一定会温柔地告诉学生：“睡可以，别错过明天后天的六门考试。”仅仅简单的一句话却能让以千为单位的大批学生破防，堪称定点打击，四两拨千斤。万幸没有老师这样做。
周二，天气晴朗，微风不燥，是个适合出去玩的好天气，高一学生们觉得不应该考试。
数学、生物考试没有让乔谦为难，包括历史也都还在乔谦的接受范围内。令乔谦感到迷惑的是历史试卷最后一道分值为两分的开放性试题：用一句话概括你对历史的看法。
乔谦无比确定另一条时间线自己月考时绝对没有这道题，能把这样的题出在试卷上，想也不用想一定是班主任的功劳。乔谦第一次如此明显地感到世界线因自己而变动。
作为有更多经历的过来人，乔谦的视野要比同届高中生广阔得多。联想到自己的经历，思考再三，乔谦写下一段意义不明的话：人类所知皆成历史。
周四，阴，乌云沉沉，不适合出远门，待在家里睡觉正好，高一学生们觉得不应该考试。
下午六点，最后一道考试结束铃打响，高一学生们苦日子终于熬出了头。一路上，有人兴奋，有人低沉，有人恍惚，同样的一套试卷却带给了人不同的体验，乔谦承认这或许就是考试的美妙之处。当然，乔谦是个俗人，他到现在还接受不了任何形式的考试。如果距离真能成就美，那乔谦希望考试完美无瑕。
明天是周五，名义上还要上课。但老师们都被组织起来阅卷，周五全天自习课，对于刚考完试迫切想要玩耍放松的高一学生们来说约等于没有，四舍五入白赚一天假期。
怀着这样的心情，高一学生们高中生涯的第一次月考落下了帷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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